照片中“丑陋”的老军人是川军代表涂伯毅,他在长津湖战役中被毁容。被毁容后,他曾长期将自己关在家中不肯出门,他害怕自己丑陋的样子会引来异样眼神,也怕吓到别人。
涂伯毅的烧伤极其严重,后来,他被定为一级伤残。他身上的伤,远不止照片中所见的脸部和手部烧伤那么简单,他全身上下都有大面积烧伤。
被毁容那年,涂伯毅年仅25岁,还未结婚。看到曾经帅气的脸庞,变得如此丑陋,一开始,涂伯毅心如死灰,为了避免和人接触,避免到公共场所,他主动承担了部队为其安排休养的休养院档案管理的工作。
因极度自卑,他的话变得非常少了。休养院的领导、战友们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后来,为了解开他的心结,他们轮番给他做思想工作,希望他能开朗乐观起来。可遗憾的是:他们的开解,反而让他更加抑郁了。
解法在哪儿?谁也没想到,让涂伯毅改变的竟是书籍。人都说“书山有路”,涂伯毅竟在不断地埋头苦读中,变得开阔起来了。他甚至慢慢觉得:人的皮囊并没有那么重要,重要的是精神,重要的是如何让生命变得有意义。
后来,涂伯毅在战友们的鼓励下迈出了关键的一步:他加入了伤残军人业余演出队。这支演出队,是专门为了丰富伤残军人业余生活而组建的队伍。涂伯毅借着这个契机学习了电工,并在此后长期给休养院附近的村民们维修电路、电器。
当地村民都知道他是在抗美援朝中被烧伤,都对他极其敬重,尤其见他还帮忙做免费电工,村民们对他更加敬重了。慢慢地,涂伯毅开阔些了,他想:村民们不害怕他、不另眼看他,或许其他人也是如此呢?
后来,涂伯毅大着胆子自学了舞蹈表演、合唱指挥、打击乐器等,他还在1958年随四川省伤残军人演出队赴北京演出,并受到了被自己视为“偶像般存在”的周恩来的肯定。这之后,涂伯毅更加乐观开朗了。
一次偶然的机会里,涂伯毅发现:自己这张“丑陋”的脸,居然不仅不会吓到人,还能给人激励,这个发现让他激动了很久。随后,他毅然加入了革命伤残军人休养院革命传统教育组,开始用“抛头露面”演讲的方式,去参与到爱国主义传统教育事业中。
期间,他一直义务到部队、学校、企事业单位等地做报告,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述革命伤残军人的精神。每次,他只要站上讲台,台下就会鸦雀无声,是啊,他这张脸就是最具震撼力的“讲述”了。
涂伯毅再次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,这个意义,他曾无数次讲到过,他说:“虽然我的双手卷曲了,面容变丑了,但是,我的革命意志没有卷曲,我的灵魂没有变丑!只要对人民有利的事,我就要努力去做,争取做好!”
义务演讲这件事,他一做,就不小心做到了90岁高龄。
涂伯毅把“为人民服务”几个字看得极重,他甚至将它们贯彻给了他的三个儿子,他的两个儿子在他的影响下相继参军,分别在海军和空军服役。他们的加入,成就了涂家“一门三军人,全家海陆空”的佳话。
涂伯毅的两个儿子都是极普通的军人,但他从不觉得这有任何不妥,相反,他将它视为最大的光荣,他还对儿子们说:社会主义大厦固然需要钢材,我们却愿做颗小小的螺丝钉。
涂伯毅让两个儿子参军的举动,已经证明:他从未后悔为国献身!致敬!